阿甫出生时身体异常，找工作因男女性别不清被拒

“我到底是男还是女？”记者 卢舒曼 陆志锋

图片由记者 卢舒曼 摄

眼前的阿甫，身材不高，利落的短发，看起来就是一名普通的男青年。但由于生殖器官与常人不同，22岁的阿甫至今都有个疑惑——“我到底是男还是女？阿甫自出生开始，异于常人的身体给其造成很大的心理压力，并一直影响着其正常生活与工作。因为家境贫寒，阿甫一直无法到更高级的医院检查，目前最大的心愿就是“能找到医院帮忙辨清性别”。

阿甫的户口本性别栏中原来标注着“女”，后来改为“男”。

出生时众人疑惑——“怎么这孩子不男不女？”

阿甫生活在怀集梁村加德管理区汶水村，身高1.5米左右，体重80 多斤，一眼看去就像个十五六岁的少年。这22 年来，阿甫变化最大的似乎就是他户口本上的性别—— 先是“女”，后来又改写成了“男”。

阿甫母亲黎女士告诉记者，她有5个儿女，阿甫排行老二。生下大女儿后，作为传统农村家庭的夫妻俩当然希望生个儿子。1994年，阿甫在家中出生了，夫妻俩看着那“慈菇腚”喜极而泣，但是接生婆的一句话给他们浇了一盆冷水：“怎么这孩子‘不男不女’啊？”

为何这么说？原来婴儿的阿甫虽然有男性特征，但私处却还多了一条“缝”，直至如今，他小便仍需要蹲着。

到底是男是女？黎女士夫妇心急如焚，便带着阿甫到梁村镇卫生院检查，“当时医生也说不出是什么问题。由于阿甫年纪还小，医生仅建议六岁时再去治疗。”

上学时独来独往——不敢与伙伴一同上厕所

这是病吗？小时候的阿甫并不知道。逐渐长大后，他才发现自己与别人不一样。上学时，男生们都喜欢成群结队上厕所。然而，每到这个时候，阿甫就会默默离开。“我很少上厕所，或者等到没人的时候才去，怕别人知道我身体不一样。”阿甫小声地说。可能是出于性别上的疑惑，阿甫从小就沉默寡言，独来独往，几乎没有什么朋友。而身边知道阿甫身上“秘密”的同学也不多。

初中还没有毕业，阿甫就随父亲外出找工作，没想到被人拒之门外，原因是“外表看起来明明就是男的，身份证上怎么是女的呢？”黎女士对记者说，出生时，村干部知道阿甫“身体的秘密”，在帮他上户口时在性别一栏填写了“女”。

“后来在村委会干部的帮助下，阿甫把户口本和身份证的性别改回男性。”同村的兄弟阿森说。记者在阿甫的户口本上看到，其性别一栏处，原来填上的是印刷体的“女”字，现在手写改为“男”，并盖上了当地公安机关的印章。

难以言说的“痛”——到医院检查也没结果

为什么不及时就医查诊清楚？“农村人不懂那么多，也没钱去检查。”黎女士说，阿甫小时候身体还算好，就“忘”了这回事，以为长大后会好。直到阿甫十二三岁时，他开始感到下体时不时剧烈疼痛，连带引发腰痛，到现在大概半年病发三四次。为了弄清楚缘由，2013年，黎女士带着阿甫去怀集县妇幼保健院做B超检查。2015年，阿甫又去怀集县人民医院做彩超，但都没有具体结果。

记者从阿甫提供的两份B超检查单上看到，怀集县妇幼保健院指出：“左、右侧阴囊未探及睾丸回声，考虑左、右侧腹股沟隐睾”。而怀集县人民医院的检查结果是“右侧腹股沟隐睾，左侧阴囊及腹股沟未探及睾丸”。到底怎么回事？医生只是建议进一步检查。

“当地医生叫我们去上一级医院检查，但我们没有钱，所以一直没有去。”黎女士无奈地说。

“痛，有时痛到手脚发抖，路都走不了。”阿甫说话时，双手不自然地放在大腿上，“近几年下面越来越痛了，实在忍不住就去医院打支止痛针。”母亲黎女士心疼他，怕他出意外，就不让他外出打工了。

“他上学到初三，最后也因为疼痛而无法参加中考。”黎女士告诉记者，目前家中的五个孩子，大部分都是读到小学、初二就辍学了，阿甫的文化程度在家中算较高了。

无能为力的“愁”——想做回一个正常的男人

环顾阿甫的家，一层水泥平房，门前有几亩田，屋内有四五个房间，墙壁洁白，桌椅家电一应俱全。但这些大多数都不是他们自己购买的。

“ 四五年前，怀集刮强台风，很多房屋都被掀翻、倒塌，阿甫的家也不例外。”阿森说，政府帮助重建家园，才有了现在的房子，现在他们家还在领低保过日子。

除了下有五个孩子，上还有一个85岁的老母亲，全家人都靠阿甫父亲外出打工每月1800元的工资养活，阿甫和母亲在家务农。“本来以为还可以让阿甫外出工作帮补家计，现在也不行了。他的弟弟妹妹去年才读完书，刚出去找工作，现在都自身难保。”黎女士叹了一口气。

待在家里，阿甫不是看电视，就是看牛或干农活。二十多岁的年纪，难道就这样过一辈子吗？“有人说，这类情况可能是‘双性人’，但我想出去工作，想做回一个正常的男人。”阿甫低下头不敢看记者。

对于阿甫的“怪病”，一家人多次想带他去检查，却无能为力。“你进来就知道了，我们这交通不便，信息不畅，不知道去哪里才能确诊。”黎女士希望，有人可以给他们指条“明路”。

记者把阿甫的相关检查报告提交给肇庆现代男科医院院长徐元垓，他认为阿甫是一名男性，或是泌尿系统出现异常，应听从报告指示，作进一步检查来确诊。本报也会继续跟踪报道。